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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草擬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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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草擬公告

……

謝涼宸急急忙忙地奔上長月峰頂, 推開門一看,屋內空蕩一片,並沒有師尊的身影。

謝涼宸腦海中緊繃的弦就像被誰狠狠彈了一下, 隨即發了瘋似的進屋尋找,連床底下、水缸裏都看了, 師尊真的不見了。

回想到師尊給她做的那一籠大白饅頭和五花肉,謝涼宸忍不住要哭了, 這該不會是一頓訣別飯吧?!

師尊不會要尋死吧?!

師尊領悟劍意之後就與紅塵作別了,這麽一個冰清玉潔的人, 不問世俗情愛多年, 可是謝涼宸卻一次次對他做出這種逾越的行為, 這回更是直接踩了師尊的底線,把他推倒在床上差一點就要行那種茍且之事……

這簡直是太大逆不道了。

看來師尊是真的受傷了, 要將她這個逆徒永遠拋棄了……

謝涼宸鼻尖竄上一抹濕潤的紅, 正當她準備蹲下來抱頭痛哭的時候,忽然看見茶案上的瓷杯下面壓著一張小紙條。

她抽出來一看, 上面用略顯淩亂的字跡寫著:

“宸兒為師出門給你尋消除魔種的方法了你乖乖地待在長月山不許跑啊吾馬上就回來了”

這張紙條寫得那叫一個著急, 連停頓都沒有, 謝涼宸來回看了兩遍才看明白,翻過來一看,背面竟然還有字:

“吾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山腳下的桂花糕乖乖等著啊宸兒”

看著這張小紙條,謝涼宸想哭的感覺一下子就收回去了。

莫名有點搞笑是怎麽回事?

就像自家小孩患上了重病, 長輩慌慌張張揣上行李出門重金尋醫,還讓小孩在家裏乖乖等著不許亂跑一樣。

謝涼宸無奈地笑了笑,可是魔種哪能那麽輕易地消除?

魔種選擇了她, 這可是天道安排的,怎麽可能說消除就能消除。而且之前桑銀自己就是魔種的主人, 要是魔種真的有辦法消除,桑銀早就找到方法消除自己體內的魔種了。

所以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魔種是沒辦法消除的,但是為了謝涼宸,他不甘心,硬是要冒著大雪出門尋找解救她的方法。

想到這裏,謝涼宸嘴角那一丁點笑意又壓下去了,情緒變得沈重起來。

外面下著那麽大的雪,師尊就這麽急匆匆地出去了。

他去哪裏找啊?師尊根本就是沒有目的地找吧?

想到師尊在漫天大雪裏,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毫無目的地跋涉著,謝涼宸就覺得心頭一陣揪著疼。

她就算現在要出去把師尊找回來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她根本也不知道師尊現在到哪裏去了。

而且比起尋找師尊,謝涼宸此時還有更加緊迫的事情要做。

……

山腳下。

謝涼宸慢慢踱步到長月山門口,看著之前冷清的長月山大門外,此時卻天天湧動著不知名的人群,還有一些書童在販賣報紙,謝涼宸看了一眼,就知道時機來了。

她打了個響指,遠處飛來一只肥啾。

謝涼宸拿出一枚銅錢塞進肥啾的嘴裏,然後指了指不遠處一個賣報紙的書童,肥啾“嘰嘰”一聲就往書童那邊飛去,很快肥啾又叼著一張報紙回來了。

謝涼宸打開報紙簡單看了看,被“霸道散修心尖寵之謝涼宸哪裏逃”這個標題搞得眼前一炸,深吸一口氣繼續看下去,發現自己和長月山的事情竟然霸占了整張報紙的內容。

沒錯,除了角落裏重金求子的小廣告以外,整張報紙全部寫的都是她!

黃金部分刊登的是謝涼宸最近做過的炸裂事跡,不僅用非常誇張的手法描寫千鳥劍莊眾長老的反應,李雷吐血的那一段更是用極其有渲染力的修辭寫得無比精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狗血小說裏才有的劇情。

這還沒完,報紙的其他部分更是八仙過海,有適齡男武者征婚想求娶謝涼宸的,有狂熱粉絲買下廣告位宣傳謝涼宸有多牛逼的,有以謝涼宸為原型寫了長篇小說的開始連載的,總之五花八門,每一個模塊都有其炸裂之處。

謝涼宸:“……”突然知道人怕出名豬怕壯是什麽意思了。

不過這就是她要的效果。

她越火,熱度越高,就會有更多的散修找她造器,到時候造器價格就會隨著謝涼宸的人氣水漲船高——

她這個奸商自然希望利益越多越好!

謝涼宸挑了挑眉,心想,看來準備可以張貼告示了。

謝涼宸剛轉身準備回去擬告示,一陣難以言說的眩暈忽然湧上心頭,眼前隨即被老電視故障一般的黑白噪點淹沒,隨即雙腳一軟倒在了地上。

再醒來的時候,謝涼宸已經躺在了床上,床邊站著神色緊繃的四個人。

謝涼宸嚇了一跳,剛要開口,蘇棉“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並且用“我是徐俊大”那樣哽咽的語氣說:

“師姐!師尊說你得了重病,還是不治之癥的那種,這是真的嗎?”

謝涼宸剛準備說“是”,蘇棉沒給她說話的空擋,又是“哇”地一聲繼續哭喊道:“師姐你不能死啊!我們會想辦法救你的!”

一旁的白青玉也是要哭不哭的死樣子:“師妹你不要怕!我們一定會想到辦法救你的!!”

謝涼宸:“我簡單說兩句,你們明白就行,總而言之,這個東西呢,現在就是這個情況,具體的呢,大家也都看得到,也得出來說那麽幾句,可能你們聽的不是很明白,但是意思就是那麽個意思,不知道的你也不用去猜,這種東西見得多了,我只想說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多解釋,畢竟自己知道就好,細細品吧。你們也別來問我怎麽了,說了對你我都沒好處,當不知道就行了,其餘的我只能說這裏面水很深,牽扯到很多東西。所以我只能說懂得都懂。懂的人已經基本都已經懂了,不懂的人永遠不懂,關鍵懂的人都是自己悟的,你也不知道誰是懂的人也沒法請教,大家都藏著掖著生怕別人知道自己懂,懂了就能收割不懂的,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不懂。”

嗚嗚嗚,聽不懂,但是又好像聽懂了一點點。

看著幾個師兄弟癡呆的表情,謝涼宸終於不再犯賤,找了個稍微正經一點的借口說: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只是低血糖?”

“只是低血糖嗎?”蘇棉一下子鼻涕就收回去了,眼角泛淚地撓了撓頭,“可是師尊確實說師姐你得了重病啊……”

謝涼宸深吸一口氣,她剛才說低血糖確實是假的,一個時辰前她才剛剛就著燒烤料吃掉一蒸籠的饅頭,怎麽可能低血糖。

“師妹你牙縫裏好像有菜。”張連城小聲說。

謝涼宸;“……”完了,低血糖這個借口露餡了。

思來想去,她終於決定承認:“沒錯,我確實得了重病。”

“真的嗎?!!!”

四個師兄弟一下子又炸了,眼淚都快要飈出來,全部趴在謝涼宸床頭嗚嗚直哭,連張連城和岳霖這兩個平時沈穩如山的大漢都抹起了眼淚,看上去就像死了個女兒一樣那麽傷心。

“師姐,你到底得了什麽病啊?”蘇棉哭得一抽一抽,含淚哽咽,“你告訴我們,說不定我們有辦法呢?”

謝涼宸頓了頓,用屁股想都知道不能告訴他們魔種的事,於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道:

“男人不懂的病。”

“男人不懂的病?”他們四個異口同聲地重覆了一遍。

“對,就是只有女人懂的病,”謝涼宸篤定道,“說了你們也不懂,男人不許問。”

幾個師兄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表情變幻莫測,時而羞紅時而不解,還有些尷尬,最後白青玉又訕訕發問:

“那師尊……他知道師妹你得的是什麽病嗎?”

謝涼宸:“不知道啊,要是知道的話師尊還會這麽急匆匆出去找救我的辦法嗎?早就對癥下藥了。”

“哦,對哦。”白青玉等人撓頭。

不過謝涼宸用這種平靜到好像在說自己只是感冒了一樣的語氣說自己得了不治之癥什麽的,感覺也太瘋狂了吧?!

是一點都不怕自己嘎掉嗎?!

“師妹你剛才都暈倒了,現在我們很擔心,師尊離開前囑咐我們要好好照顧你,”張連城有些笨拙地說,“師兄們都是五大三粗的人,不懂怎麽照顧人,你有什麽需要直接跟我們說就好,不要害羞。”

“對,師妹你剛才說你低血糖,師兄現在就下山給你買幾個肉包子好不好?”岳霖關切道,這個一根筋的健忘漢子完全不記得剛才張連城已經戳穿了謝涼宸的謊言。

謝涼宸順勢點了點頭,岳霖立刻就沖出去了,屋內一時間剩下其他三個人。

看著難搞的岳霖師兄走了,謝涼宸趕緊扯了扯白青玉的袖子:“師兄,快去給我拿紙和筆來。”

紙和筆?

白青玉看著謝涼宸蒼白如紙的臉色,一下子慌了:“你要紙和筆幹什麽?”

這是要寫遺書嗎?!

蘇棉反應過來之後一下子蹦起來,哭吼道:“師姐,不要放棄啊!!!不要丟下我們!!!”

蘇棉太過激動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趴在謝涼宸床邊一邊哭一遍嗆咳,哭天搶地。

只是想擬個接單告示的謝涼宸:= =

“我是想擬個接造器單子的告示而已。”謝涼宸安撫地拍了一下蘇棉的頭,又大力拽了幾下白青玉的袖子,白青玉終於不情不願地從書桌上扯來一張紙和一支筆。

“可是師妹你身體都這麽虛弱了,還接什麽單啊?”白青玉眼中濃濃的擔憂,像個大哥哥一樣蹲在謝涼宸床前溫言勸道,“我們不接這些活了好不好?身體最重要啊!”

白青玉像個老媽子一一樣在謝涼宸耳邊不停嘮叨,謝涼宸置若罔聞拿起筆唰唰在紙上寫起來,邊寫邊說:

“現在還是想不接就不接的事嗎?整個江湖都盯著長月山,千鳥劍莊和無極宗隨時等著絞殺我們,長月山正是最危險的時候,必須靠造器快速培養起我們自己的勢力。”

白青玉剛想說些什麽,只見謝涼宸筆下寫出了幾行字。

“長月山正式開始接單,只接散修的單,原則上是價高者得,但是價高但不合眼緣者不得,價高但沒誠意者不得,價高但不喜歡長月山者不得……在我面前表演很喜歡長月山,但是被我看穿者不得……”

謝涼宸就這麽唰唰唰地補充了一連串非常野蠻的要求,總結來說就是——

誰給的錢多,誰支持長月山,誰討我謝涼宸喜歡,誰就能得到造器的資格。

幾個師兄弟都看傻了。

這也太直白了,一點官方性都沒有,那種語氣就像在菜市場討價還價一樣,全是大白話,非要說有什麽優點,就是要求明確,受眾清晰,還有一股十分刁鉆的個人特色,一看就覺得草擬這個公告的人性格古怪很不好惹。

謝涼宸自己很滿意,還在接著往下寫:

“要預定的自己來排號,領到號子之後我們將會擇日舉辦面試,面試時間再行通知。”

謝涼宸寫好之後把這張紙往白青玉身上一懟,又咳嗽了兩聲:“師兄你把它張貼到山腳下去吧。”

白青玉楞楞地拿著這張紙,還是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謝涼宸又往他身上推搡了一把,白青玉這才順從地拿著這張紙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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